话说天下大势(6):臺湾与新加坡半导体战略对比
半导体产业能在臺湾开花结果,其实是个美丽的偶然。1970年代的臺湾风雨飘摇,退出联合国,与美日断交,产业仰赖的是加工出口区的廉价与优质人力。联发科董事长蔡明介在参加RCA計劃之前,就是在加工出口区工作。第一个做二極管,且在臺湾成为第一家上市电子公司光宝創始人宋恭源也是,他们都是在那个困难的时代,成为产业发展的英雄与见证人。第一代参与RCA計劃的前辈都成了英雄,1980年代,日本在广场协议的压抑下,给了臺湾与韓國半导体产业上的发展契机。基本上,臺湾的半导体业是本土型产业,所有的战略思考可以专注于臺湾的竞争力。新加坡则不然,新加坡一方面把制造业维持GDP在25%以上当成国家目标,小国寡民的新加坡,要发展科技产业必定要仰赖外力,基本上臺湾是因为成果丰硕,各国争相礼聘、邀约,是「Inside-out」的产业议题。新加坡没有本土工业,却有9座晶圆代工厂,这些来自海外的企业设厂,基本上是「Outside-in」,但不能说新加坡半导体业是「无根」的产业,新加坡的贡献在于「把公务当成商务在运作」,政府的公共服务就是贡献,也创造非常杰出的产业价值。李显龙说:「新加坡将在中美两强中找到最恰当的平衡」,一旦政治上取得平衡,就可以取得在商业、经济上最大的利益;而经济上的连结,也可以促使新加坡以小国周旋G2两强之间。但新加坡行,臺湾为何不行?限制在哪里,不如新加坡的内涵是什么?臺湾受到中国制衡,导致政治上的分歧与不安定,外籍学生、人才流入的意愿、数量都受到影响,特别是东协的华人,在2000年以前并不喜欢刚从动乱中脱胎不久的中国。2000年之后,两岸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的同时,中国采取更开放的外资政策,但臺湾却开始「Inward-looking」的政策,争执臺湾是不是华人的政府,让华侨不再视臺湾为母国。在大环境的现实下,臺湾只会愈来愈小,连召募海外工程师、学生都受到影响。相较于新加坡的务实,臺湾似乎很不识相的与国际大潮背道而驰。臺湾能找到与国际结盟的可能方案吗?全球念电机、资工的科技人才是有限的,而臺湾是最成功的典范,只是缺人、少地的臺湾,真的能够再创奇迹,更开放、具前瞻视野的产业政策将会是成败的关键。
话说天下大势(5):印度成为制衡中国的力量
相较于其他产业,IC设计业对于少子化与本土科技人才不足的感受显然更为深刻。根据DIGITIMES调查,印度当地雇用的IC设计人员是5.6万人,美国是8.6万人,中国是12.1万人,臺湾是4.7万人。事实上,印度没有IC设计产业,所有的IC设计人才是帮各国大厂打工的专家、工程师。包括高通(Qualcomm)、英特尔(Intel)、三星电子(Samsung Electronics)、联发科都在印度当地有庞大的研发团队。类似MindTree这些当地的业者,也不是真正设计产品在市场上销售的半导体公司,而是为外籍业者打工的外包服务商。缺乏资本市场的支撑,印度人才楚材晋用,但这个大趋势正出现松动。在美中贸易大战的氛围中,国家结构与中国相近的印度显然成为最主要的制衡者、受益者。1980年中国改革开放之初,中印GDP的经济总量相去不远,但现在中国GDP总量超过印度6倍以上。研究中国崛起、以中国为假想敌的印度论述,成为印度菁英社会的显学,过去7年印度所得倍增,主要城市的交通等基础建设已经大幅改善,加上美国在制衡中国崛起的过程中,偏好印度、善用印度也是必然的作为。印度政府以培养IC设计人才为基础的C2S(Chips to Startup)計劃,将在2022~2026年间培养8.5万名IC设计工程师。近几年,印度积极以PLI計劃引领外资到印度设厂生产,印度手机的进出口,已首度在2022年出现顺差。而臺系的富士康、和硕、纬创生产的手机贡献过半的数据,显示从中国往外移动的生产轨迹,正从东协的越南、泰国往印度延伸。印度的ICT产业供应链会从手机、NB延伸到半导体吗?过去几年,大家谈到印度建立半导体工厂的計劃都嗤之以鼻,但预期在2030年时,GDP总量将超越日本、德国的印度,国家战略不会是单纯仰赖外资的消极作为。臺湾的富士康、力积电都表达了兴趣,而印度方面也放话,将在近期宣布更具体的半导体产业战略,甚至传言臺积电也有印度計劃。产业信息真真假假,但三年疫情肆虐期间,印度的軟件代工业与臺湾NB制造业都是「Work from Home」的受益者,印度机场、高速公路、现代卖场,甚至整片的智能城市在郊区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与5年前、10年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加上穆迪政府的积极态度,10年之内,印度必须被视为全球半导体业重要的角逐者,甚至可能是继中国之后,真正有实力角逐国际市场的要角。
话说天下大势(4):两岸IC设计业者短兵相接
负责执笔臺湾IC设计产业白皮书的DIGITIMES副总经理黄逸平指出,中国营收达1亿美元以上的IC设计业者比臺湾更多,两岸在2020年前ISSCC论文数量差距不大,但现在中国业者遥遥领先,这些都是中国崛起的例证。两岸的IC设计业者中,龙头企业是联发科,2022年前三季的营收,也只有臺系的联发科、瑞昱、联咏超过30亿美元,在两岸IC设计前20大公司中,臺湾的三大业者维持领先。但臺湾业者当中,挑战比28納米更先进制程的公司很少,相较于中国全力发展半导体业,且从成熟制程到先进制程全面出击的产业发展战略,首当其冲的必然是臺湾厂商。美国施压,进行多重管制,一方面让臺商有了喘息空间,但另一方面中国业者必然在成熟制程上积极发展,实行进口替代,加上中国政府的补贴政策与蓬勃发展的手机与EMS制造业,中国的威胁显而易见。例如,用于智能电视、Android平板、真蓝牙无线耳机(TWS)、機頂盒等消费电子SoC,及显示驱动IC、电源管理IC、类比信號处理元件等,中国新兴设计业者都虎视眈眈。加上臺系业者大多规模较小,如何汇整资源,成为臺湾IC设计业者严厉的挑战。如果大趋势没有改变的话,到2026年时,臺湾IC设计产业全球市占率,将从目前的18%下跌到17%,而中国将从现在的15%提高到18%,成为全球IC设计业的第二大国。以上的假设是基于目前的产业环境来预测的,但中国挑战并不小于臺湾。超过12万名的从业人员,却只有315亿美元的设计业产值,显示中国的人力效率与单位产值不高。而太多缺乏实绩的业者分享产业资源,加上政府优渥的补贴,当然会形成过多资源追逐有限人才的弊端。与臺湾最大的差异是,在美中贸易大战的氛围下,中国必须更仰赖本土市场,臺湾过去以中国当地市场与来自欧美客户的OEM商机并行,红色供应链能否维持过去几年的成长动能,也将影响中国IC设计产业的发展。其次,汽车与工控用途的商机也是业者关注的新焦点。过去20年是中国基础建设的黄金机遇期,加上一带一路的需求,给了工控业者极大的商机,但基础建设已经接近饱和,以国内商机挹注产业发展的时机已过,这是中国业者的挑战。再者,2022年全球电动车的总产量接近1,000万辆,其中,中国业者贡献高达59%,如果大趋势不变的话,中国必然成为全球电动车生产大国,也可以顺势带动相关半导体的需求。从2023年初以来,中国生产与出口的电动车出现多起品质的疑虑,加上国内市场无止境的杀价竞争,中国的车用半导体产业显然出现裂缝,这是中国IC设计产业发展上的隐忧。简而言之,中国不再拥有「外卡」,未来参与国际市场的角逐时将面对真刀真枪,甚至反向的制衡,在没有国家保护、失去国内市场优势的中国业者还能出线吗?这些都是产业发展的未知数。
话说天下大势(3):IC设计业是天边的彩虹?
不久前,国际半导体产业协会(SEMI)总裁马诺查(Ajit Manocha)在印度举办的「亚洲经济对话论坛」(Asia Economic Dialogue)中说,未来50年仍是半导体的时代,我深以为然。半导体动见观瞻,而IC设计业更是未来应用驱动时代,引领跨产业连动的关键产业,这个产业美如天边的彩虹,除了美国之外,仅臺湾占有一席之地。韓國半导体业的营收是1,008亿美元,占全球比重高达18%,关键在于三星电子(Samsung Electronics)、SK海力士(SK Hynix)在存儲器市场与IDM型态的高额市占率。但韓國的IC设计业,2022年总营收仅有28亿美元,相较于臺湾有400多家IC设计业者,398亿美元的营收,其中近百家已是上市柜的公司,甚至有3家名列全球前十大厂,臺湾遥遥领先,堪称硕果累累。韓國的人口是臺湾的2.15倍,但臺湾IC设计业的营收却是韓國的14倍,关键在于韓國电子制造业过度集中于少数几家业者,韓國在地IC设计业者的商机无法与国内产业共创、共荣,而臺湾却拥有庞大的电子制造业。光是2022年,包括富士康、和硕、纬创、广达、仁宝等500家上市柜的电子产品量产制造业者,背后5,000亿美元的产值,创造将近4,000亿美元的零件需求,这些本土业者的需求,是臺湾IC设计业者发展的温床。臺湾电子制造业本身规模庞大,在全世界前30大EMS制造厂的营业额中,臺商贡献率超过7成。NB、手机这类产品的BOM零件材料成本接近8成,臺湾产业拥有先天优势,但也因为过度集中于电脑与手机,在产业往电动车等多元应用发展时,也面对新的压力。臺湾IC设计业的隐忧,可以从IC设计走跌的全球市占率看出来。臺湾市占率从2012年的20%,跌到2017年的19%与2022年的18%。如果缺乏有效、具体的措施,DIGITIMES估计到2026年时,市占率还会进一步跌到17%,甚至可能会被中国的18%所超越。全球半导体市场5,751亿美元的规模中,有33%进入电脑运算产品,臺湾擅长NB、服務器,加上35%归属于手机为主的通讯产业,臺湾也是全球主要的代工厂,因此臺湾IC设计业在NB、服務器、手机的數字IC项目上也有近水楼台的优势。但在物联网大趋势下,应用驱动的新格局,将给臺湾IC设计业带来新的压力。汽车、工控应用、军用的商机,都是臺湾IC设计业者相对陌生的领域。在繁荣的背后,臺湾IC设计业有很大的隐忧。
麦克风的问世
ChatGPT横空出世,推动人工智能(AI)更大的浪潮,也革命性地改变旧有技术。例如人工智能在麦克风增强应用方面扮演重要角色。结合自然语言处理和AI技术,麦克风可进行多种创新应用,包括语音识别、情感检测、声音分析、噪音消除和多语言翻译等。麦克风是Emile Berliner发明的语音输入装置。早期麦克风主要用于录制黑胶唱片。贝里纳成立留声机公司Gramophone,并以画家Francis Barraud的作品《His Master’s Voice》作为商标。商标中的小白狗名叫Nipper。Nipper有一次发现一部留声机,充满疑惑地歪著头打量,这个情景被Barraud捕捉下来,成为Gramophone的商标灵感。1901年,Berliner在美国成立胜利唱机公司(Victor Talking Machine Company),后来被收购并更名为RCA(Radio Corporation of America)。图一:Emile Berliner(1851~1929)。林一平 麦克风技术的后续精进归功于David Hughes。Hughes在1878年对爱迪生麦克风的音量做出重大改进,并申请专利。这项发明在1920年代仍在不断改良,最终演变成大众今天使用的碳粉式麦克风。作为一名音乐家,Hughes的麦克风发明还挽救长笛在爵士乐中的地位。长笛的音量较小,当与其他乐器如小喇叭或萨克斯风一起演奏时,往往会被掩盖。因此,长笛通常只能在音高较高的部分做些装饰性演奏,让听众勉强察觉它的存在。有了麦克风的帮助,长笛的可用音域得到显著扩大,终于能在爵士乐演奏中大显身手。笔者的研究团队正发展麦克风的AIoT技术,称为MusicTalk,希望利用AI技术改善麦克风产出的声音,其关键在于运用音律的原理。音律的原理是谁发明?应该是十六世纪朱载堉。朱载堉是明宗室郑恭王朱厚烷嫡子,发明演算法将八度音切割为十二等分,并制造出新法密率律管及新法密率弦乐器,是世界上最早的十二平均律乐器。理论很难,做法却简单。在调整琴弦时,将第一音弦的长度除以密率(亦即2的十二次方根),就可得到第二音弦的长度。以此类推,到达第十三次时,就会得到一个完全的八度音。远传饶仲华博士与笔者曾写过一篇论文,设计手机音乐语言,可以调整手机麦克风收音后的优化,其音律校正,源自于朱载堉的理论。图二:朱载堉(1536~1610)。林一平
话说天下大势(2):臺湾半导体产业的三本柱
2022年全球半导体市场是5,751亿美元,这个数字仅包括IC设计与IDM两种类型的业者,但如果涵盖晶圆代工、封测、设备、材料、EDA/IP在内的周边生态系,整个半导体产业的总产值,其实接近1萬億美元。从市场面看臺湾,臺湾的影响力只有8%,但如果涵盖半导体市场与整个供应链,臺湾的比重超过17%,而且在先进的芯片制程上领先全球,这才是大家所熟悉,产业实力仅次于美国的半导体王国「臺湾」。2022年整个臺湾半导体业的产值是1,748亿美元,这个数据来自臺湾上市柜的半导体公司产值,并不包括外资企业在臺湾的营收。如果包括美光(Micron)、ASML、应用材料(Applied Materials)或EDA等周边公司的营收,臺湾半导体产业的影响力比大家理解的还要更高。臺湾半导体的主力产业中,晶圆代工的产值是909亿美元,占臺湾半导体产业产值的52%;封测贡献226亿美元(13%),而IC设计业的产值是398亿美元,是整个半导体业产值的22.8%。臺湾的优势在于相互支持的产业生态系,小国寡民的臺湾,反倒因为「小」而成为产业效率最高的国家。此外,IC设计业在臺湾总体GDP中所占的比重是2.4%,虽不如半导体制造业的6.8%,但仍高于电子产品量产制造业的2%。富士康、广达、和硕、仁宝、纬创为主的电子产品量产制造业,以生产NB、手机、服務器、工控设备为主,更创造了庞大的零件需求。以上三者加总,整个电子业对臺湾GDP的贡献率高达11.2%。在经济成长动能上,臺湾电子业贡献居功厥伟,而半导体出口值更对臺湾总出口的贡献率将近40%,贸易盈余接近1,000亿美元,臺湾堪称电子王国,电子业中的半导体业更是臺湾产业经济的中流砥柱。GDP是附加价值的概念,所以必须以IC设计业的附加价值率推算IC设计业对整个产业的贡献值。臺湾IC设计业不到6.2万名的从业人员,工程师则是5.2万人,这些人贡献了GDP约2.4%,与其他国家相比,这个比例绝无仅有,而小国寡民的臺湾,成功故事也激励了全球很多中小型的国家,参与角逐半导体产业的企图心。联发科董事长蔡明介说,臺湾IC设计业的人均产值将近新臺币2,000万元,相较于其他产业,单靠脑力的IC设计业无疑是其中的翘楚。以研发比重而言,晶圆代工业研发经费占营收比重是7%,晶圆制造业是14%,但IC设计业高达28%。这是个高度仰赖优质人力的产业,在少子化、老龄化的大趋势下也面对极大的挑战。参与IC设计产业白皮书规划的奇景光电CEO吴炳昌、群联CEO潘健成一致表示,IC设计业最关键的挑战是科技人才不足、缺乏总体的战略目标,以及在专长领域如何面对中国业者的挑战。
话说天下大势(1):全球半导体市场的结构分析
DIGITIMES接受臺湾半导体产业协会(TSIA)的委托,以IC设计业为核心,加上亚洲供应链的观点,论述我们所看到的全球半导体市场与产业现况,并针对产业的发展提供战略上的看法。话说天下大势(1):全球半导体市场的结构分析2022年全球半导体产品市场规模为5,751亿美元,市场规模的数据来自拥有自家产品的半导体设计(Fabless)与系统整合元件制造厂(IDM)两种类型的公司,从自有产品的角度看,在世界舞臺上,美国、韩国是主要的角逐者,其余依序是欧洲、臺湾、日本的业者。美国的IC设计业者中,高通(Qualcomm)、博通(Broadcom)、NVIDIA与超微(AMD)不仅占有全球前四大IC设计业者的地位,年营收也都超过230亿美元,光是美国IC设计业1,355亿美元的营收,就占了全球半导体市场的24%。除了IC设计业之外,英特尔(Intel)、德州仪器(TI)这些顶尖的IDM大厂,也都在全球市场上举足轻重,占有26%的比重。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理解,美国在全球半导体市场上,占有半壁江山,喊水会结冻,更是真正订定规格,掌握半导体走势的领导大国。除了美国之外,市占率比例最高的是以存儲器为主力的韩国厂商,包括三星电子(Samsung Electronics)与SK Hynix在内的两大厂,占有全球存儲器市场的2/3,因此以1,008亿美元的市场贡献值,成为全球第二大的半导体供应大国。但名列全球第二的韩国,高度仰赖三星与SK Hynix两家存儲器大厂,与臺湾的产业结构大不相同。名列第3~6的分别是欧洲(加总)、臺湾、日本与中国。也许您会好奇,为何声名远播的臺湾明明是半导体大国,为何在市场上的占有率不如既有的印象。关键在于臺积电、联电、日月光这些业者,都是「制造服务」的业者,并无自己的产品,因此不在市场占有率排名之列。臺湾除了营收398亿美元的IC设计之外,还有营收81亿美元的整合元件制造厂,这些厂商包括旺宏、华邦、南亚,因此2022年臺湾的半导体产品,以479亿美元的营收,贡献全球8%的比重,略高于日本的466亿美元,但也略低于欧洲的506亿美元。欧盟国家虽有506亿美元,但恩智浦(NXP)、意法(STM)与英飞凌(Infineon)几家厂商来自欧洲不同的国家。至于后进的中国,正以365亿美元紧跟于后,在美中贸易大战的紧张氛围中,中国正积极发展本土的IC设计业,因此后势看涨,也最可能威胁臺日韩厂商。全球半导体产业真正形成产业的时间,应该从1970年代初期英特尔推出4004微处理器算起,一开始美国产品风靡全球,但日本在1976年后,由日本通产省主导的集成電路发展計劃超越了美国,甚至迫使英特尔放弃存儲器的发展。但受挫的美国以「广场协议」制衡日本,也提供了臺湾与韩国在半导体产业,分别以晶圆代工+IC设计业、存儲器抢到一席之地的发展契机,这是今日全球半导体业的大格局,由美日韩臺四强主导的源头。谁会是第五个崛起的大国呢?大家看好中国,那么印度呢?现在已经有5.6万名IC设计工程师的印度,拥有全球最庞大、最年轻的族群,加上许多的軟件工程师与印度裔的产业领袖,没有人敢轻忽印度的潜力。我们可以从产业大势,详细对比几个重要国家的成长潜力,如果我们同意未来是「应用驱动」的时代,那么在元宇宙、ChatGPT的大潮中,印度就不该是会被忽视的族群。
臺北与大肚山之间的距离(2):知识焦虑与數字创新商机
很多企业面对數字转型时充满焦虑,因为对手正以各种不同的面貌出现在市场上,打败自己的可能是生态系的改变。我们已经可以看到「报社」关门时机不远,不仅仅是網絡巨擘抢食广告商机,更可怕的是,报社的竞争对手还是UberEats,因为送报生都去送FoodPanda了!明明是科技人组成的人工智能公司,但却装扮成在線杂货店,而DIGITIMES明明是专业信息服务公司,假装成报社,这样也活了25年。传统的报社只是将报纸送到客户手上,用读者的阅读量换取广告收入。1998年DIGITIMES创业时,以「电子时报」的样貌面对市场,但25年后,「电子时报」的营业额只占DIGITIMES不到3%。DIGITIMES的经营规模不如另外两家财经日报,但营收与获利品质则有另外不同的面向,谈输赢并无意义,因为我们是用不同经营模式的事业体。蜕变中的企业经营型态,正在改变我们对企业的认知。已经有不少前辈指出,未来的企业都是人工智能企业。李开复称,在ChatGPT大潮下,10个未来风险最高的职业,有媒体记者与产业分析师,而这两种类别的员工,占了DIGITIMES约一半的名额。但我坚信李开复的论点,是以中国、美国或者世界的大趋势做为论述的基础,臺湾与众不同,可以根据产业的特点找到善用人工智能的方法与工具,我预期这些改变将为DIGITIMES带来庞大的商机。我开始想像,如何善用ChatGPT帮企业建立战情室,也开始筹划将臺湾产业信息国际化的布局。臺湾与众不同,您也与众不同,因为与众不同,就可以在细微的差异中,以數字工具创造更大的经营价值。建议企业可以从商业模式与营运模式两大区块中,找到數字创新与经营聚焦的方法,对我而言,因为与众不同,我从未有知识焦虑的压力,反倒可以游刃有余的面对新的情境。限制DIGITIMES发展的,是自己的能力与面对问题的企图心而已!企业或业务人员可以善用自己的优势、特长,在关键领域提供专业的服务给客户,完全數字化的公司拥有更多的选项。以前是「将本求利」,车商把汽车生产成本,加上利润后销售给客户,借以创造价值;但现在是透过批次、加值、延伸的服务创造价值。换句话说,DIGITIMES可以从顾客的使用经验中,为顾客创造价值,也可以从顾客的参与,共同创造新的价值。DIGITIMES拥有可能是臺湾最庞大科技阅读族群,每天报名参加研讨会的人数将近700人,而论述的主题可以从低轨卫星、第三类半导体、服務器+數據中心,到电源管理IC与印度东协议题。专业、专注的读者群,让我们有深化价值的机会,臺湾与众不同,为何要东施效鼙呢?我多次在大肚山产创协会、中菁会、逢甲大学讲课,深刻体会到中部企业「大旱望云霓」的心情,而我也看到更多北部的企业开始将事业的布局涵盖本土的企业,这些需求更应透过各种产业合作平臺相互激荡。2023年要面对通膨、市场需求紧缩,绝对是面对经营挑战的一年,但也可能是臺湾先蹲后跳的一年,我们预告,找对方向的话,未来十年将是臺湾的黄金十年,信不信由您!
臺北与大肚山之间的距离(1):數字创新与经营聚焦
从臺中到臺北出差、工作,大家觉得天经地义,但臺北人到臺中出差的频率,却跟出国出差差不多,关键在于过去工业时代的知识、信息需求,都是「由上而下」的线性关系。对臺北人而言,到臺中、臺南、高雄都是不得以而为之,而中南部的经济活动,甚至文化飨宴都尽量与臺北挂勾,以争取最佳的商机。數字创新与无限连结數字转型的核心概念是将所有的资产数据化,透过不同數字模塊的连结与虚实整合,将所有的数据资产无限延伸,相互激荡,以创造最佳的效益。所有商业模式的策略目标都是将价值极大化,经营者尝试差异化的深度经营,并可以透过数据资产的无限连结建立竞争者的进入障碍。毫无疑问,數字转型是臺北「天龙人」必须正眼看待中南部商机的另一关键变化,但这也是中部企业最大的挑战。人类可以做到人工智能做得到的任何事,但却无法达到人工智能可以做得到的经济规模。其次,将所有的數據数据化,就可以「模塊化」各种信息需求,这是管理者最大的挑战与机会,公司型态的发展正在改变,而少子化的环境下,这些工作的重要性已经毋庸置疑。过去我们认为规模扩大、多元化,必然对制造商带来管理的难度,同时也会增加制造的成本,但事实并非如此,能够善用數字资产与數字科技的公司,反倒能跳脱传统的经营架构,并取得「指数型」的领先优势。经营聚焦,也要深化价值过去臺湾的产业都是出口导向,中部地区擅长的精密机械、车用产品,多数瞄准海外市场,也都成果丰硕,甚至很多企业以「隐形冠军」自豪。名列隐形冠军的企业,不少是延续几十年的家族企业,隐形冠军CEO年资超过20年以上的比比皆是。由于过去的成功经验,就算面对數字转型的挑战,还是认为可以用过去的方式继续持盈保泰。但时代的工具、大环境都已经有显著的变化,如果再以传统方式因应,恐怕只是将过去弊病延续到下一代而已。您可以嘲弄ChatGPT答案不符所需,但不可以低估几年后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可能带来的冲击。其次,在中美争霸的背景下,G2格局已经形成,基于争取世界主流市场与资金等多重因素的考量,加上中国生产成本日高,臺商回流已经也为中南部带来新商机。更多返臺的企业将新的工厂设在中南部,而返臺的工厂多数不再是劳力密集,取而代之的更是以智能制造为基础的智能工厂。如果用户抱持怀疑、排斥的态度,也可以预期未来中南部业者可能面对的困境。制造业是创造数据最大的来源,臺湾躬逢其盛,也无可回避,只是如何创造彼此之间的「數字」连结,将成为中部企业最大的挑战。
Tesla减少碳化矽用量 替代方案有解
近期外电及本地媒体大幅报导Tesla宣告将减少电动车中碳化矽(SiC)元件的使用量,并造成了几家SiC供应商顿时股票大跌,包括Wolfspeed、意法(STM)、安森美(Onsemi)及英飞凌(Infineon)等。接下来随即即有专家开始讨论,Tesla是如何达到减少75%的SiC用量?半导体功率元件跟摩尔定律最大的不同在于,IC每进入一个新的制程节点,面积就会缩小一半,功率元件远远做不到。于是就有不同的组合被提出来,包括由原先的平面式(planar)SiC MOS晶體管,改为先进的沟槽式(trench)晶體管;或者因为电动车的电池系统要由400V改为800V,SiC MOS耐压也要由650V挺进到1200V,由于电流可以减少一半,SiC MOS芯片面积得以等比例减少。但是,再怎么算也到不了减少75%。最后只得加上马达所需功率的减少,才勉强可以凑足。可是Tesla同时又宣布,未来马达设计不使用稀土元素,这使得马达效率的提升更形困难。Tesla此举的目的是要降低成本,以建构与其他竞争者的障碍。但不论就使用沟槽式或1200V SiC MOS,的确芯片面积是可以减少,制程却变复杂,实际成本下降反而有限,再加上这些都是所有竞争对手知道的趋势,因此这会是个假议题吗?在提出个人解答之前,笔者想先谈一下制造产业的学习曲线。陈良榕先生在友刊的文章中提到,张忠谋在德仪(TI)及臺积电,就是利用学习曲线创造出与竞争对手的差距,这在以制造为导向的产业是非常的重要。试想一个资本摊提完成的半导体厂,不仅成本最低,良率最好,同时单位的产出也最多,而新进竞争者,还在学习曲线的初期,是看不到臺积电的车尾灯。Tesla现在也是利用所经历学习曲线的优势,来创造竞争优势,而逆变器(inverter)所使用的SiC MOS就是个可以发挥的项目,因为价格不斐。个人的浅见认为,Tesla是使用Si IGBT(insulated-gate bipolar transistor;绝缘栅双极性晶體管)取代SiC MOS,并使用SiC二極管(Schottky diode),作为IGBT所需的飞轮二極管(freewheeling diode;FWD)。晶體管分为两类,一为双极性(bipolar),另一为单极性(unipolar),也就是MOS。双极性晶體管中电流与电压之间的关系是指数函数(exponential),而MOS晶體管电流与电压是1~2次方关系。所以双极性晶體管在输出电流驱动的能力是大于MOS,但是双极性晶體管是靠输入电流来工作,MOS则依靠绝缘栅极的电压来动作,故双极性晶體管比较耗电。IGBT的诞生即结合此二者优势,在输入端使用绝缘栅极(insulated-gate),而输出保留高输出电流的特性(bipolar)。逆变器主要的应用在于将电池的直流电转换为三相交流电,用以驱动马达。晶體管在此是作为电路的开关,MOS因为是对称的元件结构,可以处理逆向流过的电流。但是IGBT的元件结构不对称,需要额外并联1个FWD。以SiC二極管作为FWD,可以大幅提升其效率,同时IGBT的高输出电流能力,也可以提高逆变器的转换效率。Tesla在Model 3使用SiC MOS之前,也是使用Si IGBT以及Si FWD,现在只需将Si FWD改为SiC。IGBT的缺点在于操作频率较低,无法高温操作,且耐压不如SiC MOS,但这些在现行电动车系统,皆非严重问题。由于二極管电流与电压的关系也是呈指数函数变化,再加上现行Tesla每一相开关是使用2颗SiC MOS并联,笔者估计在相同输出电流条件之下,使用SiC二極管的芯片面积,应该可以是 SiC MOS面积的25%。而二極管是制程最简单的半导体元件,也最便宜,所以在SiC的费用上可以下降到原先的10~15%。只是还须加上个Si IGBT,因此总成本可为原先的30-40%。Tesla拥有别家车厂没有的学习曲线,要拉大与竞争者的差距,如果笔者是Elon Musk,选择Si IGBT加上SiC二極管的排列组合,降低SiC整体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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