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德教授奇人奇事
在Chris Miller所著《芯片战争》(CHIP WAR: The Fight for the World’s Most Critical Technology)一书中,多次提到Gordon Moore(1929~2023)与加州理工学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米德教授(Carver Mead)的互动。在1965年,当Moore还在快捷半导体(Fairchild),手绘出从1959~1965年每一矽芯片中晶體管成长数字,总计只有5点数据,并预测未来成长会依照每1.5~2年以1倍的速度增加。Mead教授当时是快捷半导体的顾问,随即将此称之为「摩尔定律」(Moore's Law)。Mead曾回忆,当时他正在研究半导体内电子的量子穿隧效应(tunneling effect),在此事后没多久Moore就问他,穿隧效应要在很小的尺度才会发生,那晶體管可以做到多小的尺吋?Mead花了些功夫答复此问题。1968年,Mead提出晶體管尺吋微缩理论(scaling),也就是在MOS晶體管的闸极长度微缩同时,每一晶體管所需耗用的功率是与长度成平方的下降,同时晶體管速度却等比例增加—即晶體管效能是随著晶體管闸极长度微缩,而呈现3次方的改善。当Mead在学术会议上,报告MOS微缩理论时,并预测未来1个芯片上可以有上亿个晶體管存在,并没有多少人相信Mead的理论。当时认为在这么小的尺吋下,光是所产生的热即足以烧毁整个晶體管。事实证明Mead是对的,Moore's Law横跨超过50年时间,最主要的基石在于尺吋的微缩,而Mead的理论提供Moore's Law的理论基础。Mead在1970年代初期,即洞悉未来芯片上可以制作出众多的晶體管,代表将拥有庞大的算力,其也因此建议英特尔(Intel)高层,发展电脑所需的芯片。不过,如何有自动化的IC设计工具,处理日益复杂的电路设计,成为一个关键议题,Mead的研究随即转向IC设计。Mead于1970年在加州理工学院开设VLSI课程,在课堂上并将学生所设计的各式IC,用统一的光罩,手刻出布局图,最后完成硅片的制作。这比国内芯片设计中心对学术界的服务,整整早了20年。Mead与Lynn Conway于1979年合著的Introduction to VLSI System,更是IC设计者手中的圣经。Mead在1970年代初期,即投入Si compiler的研究,这是电路模拟及布局图自动化的滥觞,造就现在EDA工具的产业。Mead更于1979年提出未来半导体产业,会由多数的IC设计公司(fabless),及较少数目的晶圆厂(foundry)所组成。这与同时期张忠谋先生,在德州仪器(TI)内部所提出foundry概念,不谋而合。笔者在美国求学时,即久仰Mead大名。因为笔者的研究题目是化合物半导体的微波高速元件及集成電路,第一个发明出此类元件(1965年出现的GaAs MESFET)的正是Mead。化合物半导体很难成长出优质的氧化层,不像硅片有高品质的二氧化矽,所以化合物半导体只能利用金属作为闸极,直接接触到半导体。此接触(junction)因为材料不同,衍生很多的界面缺陷,因此电子几乎无法在通道内(channel)运行。Mead很技巧地利用此接触所产生的空乏区(depletion),来控制电子数量,也由于电子远离界面,所以能够自由地运行。至今我们在无线通讯所使用的高频元件,其运作方式依旧是使用Mead的原创。Mead在2000年后,又回到基础物理研究,尤其是量子的电动力学及重力理论。Mead似乎可以在不同的学术领域,来去自如,悠游自得。Mead于2022年荣获日本的京都赏,奖金是5,000万日圆。京都赏是由京瓷(Kyocera)已故創始人,稻盛和夫于1984年所创立,奖励全球对于前瞻技术、基础科学及人文艺术等3个领域有杰出贡献人士。华裔科学家邓青云博士,发明有机发光二極管材料,于2019年获得京都赏;中国清华大学信息科学教授姚期智博士,也于2021年获此殊荣。Mead的学术研究,由基础的半导体元件,到IC compiler的原创,以至于VLSI设计,对于半导体相关的领域做出重大贡献,在学术界还无人能出其右。他的洞察力及远见,更激发整个半导体产业的发展,终究造福大众。
从韓國最新偶像男团Plave说起
前几天在韓國一个主要流行歌曲音源榜Bugs上,有个出道2个多月的男偶像团体Plave首次拿下音源排名的第一、二名。韓國有不计其数的男团竞相出道,相信多数读者跟我一样,记不得团名,分不清谁是谁,但Plave这团却没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是虚拟偶像。这个团体有5位成员,分别是诺亚、艺俊、班比、银虎、河玟,有著外貌、身高、岁数、队内角色担当等角色设定,最年长的成员诺亚也才22岁,除了个子最小成员班比为174厘米外,其余成员都在180厘米以上。这样一个新出道虚拟男团,如何打败众多真实偶像团体拿下Bugs音源榜榜首?先来看一下这几年韓國的虚拟偶像发展,如同我们在探讨元宇宙有虚拟实境(VR)、增实境(AR)、混合实境(MR)、延展实境(XR)等定义和分类,韓國在虚拟偶像的经营上,做了可与此相对照的多元尝试。一、实体偶像的虚拟分身:SM娱乐(SM Entertainment)的一线4人女团aespa在2023年5月刚推出的新专辑《My World》创下销售破200万张的佳绩,其自2020年出道时,每位成员都拥有元宇宙的虚拟分身ae,分别为ae-Karina、ae-Winter、ae-Giselle、ae-NingNing(出道曲Black Mamba MV),2022年还跨界到RPG手机游戏《第七史诗》,成为游戏副本主角。二、虚拟偶像团:包括2021年出道的ETERN!TY及2023年出道的MAVE:等,前者是个11人的女子大团,出道前幕后推手人工智能(AI)公司Pulse 9,还举办仿效韓國知名选秀节目的模式,推出101位AI女练习生供网友票选出前十一名出道。 (可见最新单曲DTDTGMGN MV )后者则是韓國影视娱乐业霸主之一的「Kakao娱乐」与游戏公司「Metaverse娱乐」合作推出的4人女团,出道单曲Pandora自2023年1月下旬发布以来,迄今在YouTube上已达2,320万次浏览纪录,按赞数高达40万次。(可见Pandora MV)三、虚实混合团:韓國第一个虚实混合团乃偶像男团Superkind,2022年推出第一位成员担任门面角色的虚拟人物Saejin,这5人团体的另4位成员都为真人,2023 年3 月发布最新单曲,又新增1真人1虚拟人,扩编成为7人团。 (可见Moody MV)四、真人+2次元外皮团:这种组团模式就是本文一开始所谈的Plave,幕后推手是韓國三大公营电视臺之一的MBC旗下公司VLAST。Plave是一个5人男团,外形乃是韓國直条網絡漫画风格的俊男,但在这「二次元漫画外皮」后却是有5位真人团员,以3D模塊+动态捕捉方式演出,于2023年3月12日推出首张专辑《ASTERUM》出道。(可见出道曲Wait for you初舞臺 )一般韓國偶像团体推出新的单曲或专辑时,会有数周密集宣传打歌期,冲刺流量与销量,过了这段时间后在排行榜上成绩就逐步往下,而像Plave这般单曲推出3个月后才「逆行」攀升至排行榜首位的情况极为罕见。我的观察是,其他的虚拟偶像的呈现都是预先设定好的演出,但Plave则因为虚拟偶像外皮后是5位能唱能跳的真人,透过舞蹈挑战、跆拳道示范等各种主题直播,可跟粉丝密切互动;由于是3D建模,在直播时常常出现团员间严重穿模(肢体间相互穿透叠加)或是肢体突然扭动至不可能角度的情况,团员间常常得自嘲或乱掰来因应补救,造成很多「爆笑梗」,也让愈来愈多人入坑变成粉丝。从1996~1997年第一代偶像团体H.O.T、水晶男孩与S.E.S发展迄今,韓國偶像团体市场版图早已涵盖全世界,防弹少年团与Blackpink更成为全球最顶尖的潮流偶像。在这片市场沃土上,不仅有如IVE与New Jeans等大势团体持续扩大声势,也有如本文提到导入新科技与新经营模式,探索虚拟偶像的各种可能。虽然元宇宙如今热度稍退,但生成式AI的出现对元宇宙内容的发展却是一大助力,拥有全球市场渗透力及已然尝试多元虚拟偶像经营模式探索的韓國,是否又将在元宇宙再创新一波韩流呢?Plave出道迄今初尝成功的经验,是否也在提醒我们,high tech也需要high touch呢?
人工智能的基础建设
各种机器学习模型的成本将因为半导体的运算能力而出现更好的价格诱因,一旦使用价格降低,使用者必然大幅增加。使用人工智能(AI)将成为公私领域日常工作的一环,商品化的结果,就真会是「AI的iPhone时刻」来临。一旦Open AI成为常态,各种生成式的应用都需要NVIDIA數據中心与专用芯片,业界的相关效益可想而知。与传统服務器不同,AI专用的服務器有80%是使用GPU,10%使用CPU,而一般數據中心的服務器,60~70%使用CPU的运算能力。以NVIDIA的DGX服務器建构组合为例,用8颗GPU、2颗CPU组成,GPT 3.5就需要1万颗A100芯片,而一般学习型的服務器只需要500~4,000颗的GPU。大家都把焦点放在臺积电,确实臺积电是仅次于NVIDIA的赢家,而且这一波大潮才刚刚开始而已。NVIDIA最早推出的A100,在Hooper 100推出后,仍然具有很大的吸引力,那为何NVIDIA可以一枝独秀呢?2013年以前,數據中心的投资规模一年大约550亿美元,但真正大幅成长是在2013年以后。2017~2022年间,數據中心的年均成长达到11.8%,而估计未来5年,NVIDIA规格的數據中心,就算只以维持目前的市占率估算,也可以有年均20%以上的成长率。乐观估计者,甚至认为年均可以达到40%以上。NVIDIA吃肉,臺厂喝汤也可以获利丰厚。现在臺厂只要跟绘图芯片有关的,生意都做不完,市场传言纬创、富士康、广达都接到大单,而黄仁勋在CPMPUTEX期间,去拜访微星、技嘉,也与联发科携手开创智能座舱的商机,服務器之外,电动车、车联网的商机还在等著!IDC指出,2023年AI与相关軟件的市场是5,192亿美元。Gartner则说,2020年时,AI占公司IT支出比重是7%,到2023年会增加到10.5%,而2026年是13.8%。这是以全球軟件市场当分母的推算,那么軟件商机背后的硬件世界呢?几年前黄仁勋曾说:「AI会吃掉軟件,軟件会吃掉硬件」的豪语。我认为黄仁勋的话说对了一大半,硬件是无可替代的,特别是芯片,最大赢家仍然是硬件制造业,而与服務器、數據中心相关的事业体,也会有庞大的商机。
世界演化速度比我们想像还快
ChatGPT以雷霆之势席卷全球,短短5天就累积达到100万名用户,相较于Facebook用了10个月、Netflix 41个月,ChatGPT与IG、Facebook、Spotify、Airbnb等前辈平臺相比,速成的效率令人咋舌。2016年AlphaGo的出现,确实吸引一波投入人工智能(AI)应用的热潮,AlphaGo打败世界棋王是整个AI应用的先声,但棋王的世界我们很难想像。如果ChatGPT是个成功的典范,那么关键原因就是ChatGPT走入了寻常百姓家,成为每个人都可以活用的工具,所创造的共营效益当然不可相提并论。也许很多人还在嘲弄人工智能是「人工+智能」,各种内容的品质仍有许多令人诟病之处,但从质与量两个不同的角度思考,「量」的成长似乎更为关键,也因此初期的效益显现在不需要深度思考的策略上。根据IDC估计,2022年全球的数据总量是97 zettabytes,估计2025年将倍增到180 zettabytes。只是臺湾的占比大约是1%,加上繁体中文的局限性,臺湾的AI产业要与本地接轨,得有非常不一样的想法与战略。有一段时间,我们还会说5G有很多闲置的空间,需要考虑6G吗?但就算芯片运算速度再快,无法将数据往外传输,这些新的基础模型,也都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数据之间的流通,除了數據中心储存的大量數據与快速运算的能力之外,一方面也带来网通产品的新商机。云端的服务机制已经不是议题,而是必要的条件,串连公私领域的混合云更受瞩目。云端服务业者,正结合网通设备将传输速度从现在的100G提升到400G,甚至往800G迈进。这些重要的趋势,也可以从博通(Broadcom)的财报看出端倪。博通说2022年AI相关网通设备销售金额是2亿美元,估计2023年可以成长4倍,达到8亿美元的规模。这个金额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但很明确显示,这是云端与网通业者相关投资的领先指标。除了數據中心的运算与數據储存能力之外,边缘端的各种设备也都蓄势待发,我们现在清楚知道,数据世界里的变化是相互连动,也超过一般人能想像的范围,网通环境也是促成AI应用走向商业运转的重要推力。
是谁激起「人工智能」的千层浪?
人工智能(AI)早已被大家所熟知,但直到ChatGPT出现之前,大致还停留在暗潮汹涌的阶段。延续三年的疫情,半导体技术的大进化,促成了AI应用技术在2023年大爆发。耀眼的成绩让NVIDIA的股价大涨,市值1萬億美元的门槛让人望而生畏。罗马是一天造成的吗?答案当然不是!2005年前后,GPU的演算能力开始与CPU出现差异,部分功能甚至可以领先。由于CPU与GPU的设计架构不同,这是很自然的演化。NVIDIA为了这一天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准备,CUDA(Compute Unified Device Architecture)这个軟件开发环境,让C语言程序使用GPU做图像处理外的运作工作,也让开发商更容易导入GPU,这也是NVIDIA领先的关键。一旦开发商都跟进,生态系自然就可以水到渠成,更多的數據中心采用NVIDIA的设计与GPU,间接也影响了臺系服務器与网通设备大厂的经营绩效。在2020年导入GPT- 3之前,AI领域的进展十分有限,对答的内容仍然无法因应商业的需求。但过去6年,NVIDIA的數據中心芯片演算速度提升了26倍,NVIDIACEO黄仁勋积极参与Open AI的技术合作計劃,透过长期的学习与使用经验,如今NVIDIA的GPU结合了軟件,成为超巨量AI模型中的遥遥领先者。NVIDIA的奇幻之旅能延续多久?周边生态系可以雨露均沾,还是赢家全拿?对臺湾而言,AI成功的经验意味著惊涛骇浪,还是如黄仁勋所说的:「这是人工智能的iPhone时代」,臺湾搭上这趟便车成为其中一个重要的赢家。产业界都说「赢家全拿」,想要分杯羹,需要什么条件呢?臺湾ICT产业有多少胜算,机会从何而来?对手是谁?黄仁勋1984年从大学毕业,迎接的是PC即将起飞的年代,而2023年是「AI起飞的年代」,期望毕业的学生可以掌握时代的契机,成为浪尖上的英雄。1984年底,我念完研究所,1985年迎接的也是PC元年!读完李开复的《人工智能来了》,李开复说需要复杂决策与推论的工作,短期内很难被取代,这就是我说DIGITIMES目前高枕无忧的背景。如果再考量,Google查找引擎所到之处,繁体中文仅占0.01%,这样的生成式语言模型未必能满足我们的需求。在B2C的市场,「繁体中文」是孤岛式的数据组合,但在B2B市场里,这可能是天然的保护伞,我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英雄豪杰?他们都说这是「AI的时代」,但跟臺湾有什么关系?黄仁勋是「美国硅谷观点」,开创微软亚洲研究院的李开复是「北京观点」,不是不对,只是咱们自己得「想清楚,说明白」,找到属于臺湾的AI时代!
我很笨,但我愿意改变
这个世界已经进入「生态系共构」的新时代,进入第三个阶段的经营者,首先要将第二阶段累积的数据(Data),进化为可以成为企业经营决策参考的「Intelligence」,而不仅仅是「Information」而已。所以,如何从浩瀚的數據大池中,「定义」自家事业中有效的数据、數據,非常关键。例如,全球有很多提供上市企业财报數據的公司,如何从这么多家公司中,定义出50家、100家跟亚太ICT产业供应链有关的数据數據,并善用这些数据为客户释疑解惑。臺湾平均每家上市柜电子公司营收约新臺币300亿元上下,最大的风险不是花多少钱买數據,而是一旦做出偏离市场大势的决策,很可能让事业万劫不复。DIGITIMES不是无所不能,但尽可能善用科技工具与实体的数据數據来满足客户需求。其次,必须理解直接客户与间接客户(客户的利益关系人)的需求,而隐藏在背后,如何建构客户后臺的支持体系,也成为今日顾问公司必须面对的高难度挑战。媒体不可能永远只是单纯的媒体,当您看到媒体旗下文章大量出现在Google、Facebook,影像内容有太多网红也想分一杯羹,一定可以体会大众媒体的时代早已经飘然远去!我们另辟蹊径,也跟著时代与工具、技术的改变,把过去的數字资产价值移转、应用到新的时代。既然广告业务最主要的载体,已经是大型的社群軟件,那么经营者如何在广告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呢?凡事都有一体两面,Google最大的好处就是巨细靡遗,最大的缺点就是數據量「太大」。品质参差不齐的信息,难免让决策者难以識別,我们的因应之道就是「取长舍短」,用ChatGPT的概念与技术特质,在电子业范围的信息内容中提供专业服务。同时为了提供高效率服务,先期为使用者设定查询范围、关键字,以免混淆视听。根据DIGITIMES调查,如果臺湾IC设计业维持6%的年均成长率,到2030年时,还需要3.4万名的设计工程师,而现在臺湾一年能从STEM四种专长领域培养的硕士生,不过1万人而已,必然影响到其他科技事业体对于高端人力需求与应用的使用认知。别让您的高端员工用蒸气机时代的方法查询产业信息,在網絡时代、少子化时代,能提供内部人力替代,或提升使用价值的外部资源都将供不应求,这是我所看好的商机,我也不认为会有同类型的竞争对手。我理解網絡与軟件工具的变革,可能给軟件业带来大灭绝的时代。一旦您独一无二,市场上就不会有短期内可以速成的竞争对手,这是以数据为竞合基础的企业在新时代最大的优势。是的,当IBM不再雇用可以AI技术生产的技术人员,当英国电信也要大举裁员时,我们也得理解,任何一次的转变,都得想出因应的方案,没有一次我会掉以轻心,也会不断自问,这件事跟我们有关吗?
适应时代变革,演化自己的经营策略
在臺湾,每四年有一位新领袖在520这一天入主总统府,通常我们对于政策没有太多置喙余地,只能逆来顺受,面对政治人物的策略选择。但经营企业就不同了,要不要改变存乎一心,经营者可以8年、16年永远执政,也可以掌握時代的变化大势,选择新的经营策略。当NVIDIACEO黄仁勋说:「ChatGPT是人工智能的iPhone时代」时,我的认知与大家一样吗?ChatGPT对DIGITIMES而言是机会、挑战,还是生死存亡的危机呢?研究机构与媒体多次报导,「记者」是最没有前途的行业,而數字广告收入多数进了網絡巨擘的手上,覆巢之下无完卵,DIGITIMES可以高枕无忧吗?从过去的经验推演,只要是对传统媒体有威胁的新状况出现时,通常就是DIGITIMES大展身手的时刻,我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在DIGITIMES创业初期,以「电子时报」面对市场,但在能够损益两平的同时,網絡泡沫席卷全球,有些参与创业的伙伴离我们而去,在惊觉时代变化的同时,开始强调「digitimes.com」平臺,并机积极深化網絡布局。數字转型对我们而言,没有太多的阵痛,數字内容也是「理所当然」的成果。进入第二阶段时,我们已经能够善用数据數據库的价值,在「In-bound」与「Out-bound」的双向服务中,同时创造更高的价值。數據库的会员服务,为公司创造将近一半的营收。而且超过1,000家的会员续约率极高,愿意因为更深入、有效率的服务,支付合理的费用。这一群愿意支付「知识」价格的客户,也是臺湾最富裕、教育程度最高的一群人。他们的兴趣从NB、手机,延伸到电动车、车联网、低轨道卫星、新能源。只要DIGITIMES端得出菜,就会有更多的人参与我们的社群与行销活动。2022年春,我们接手竹科广播-IC之音之后,将这个以新竹园区(涵盖桃竹苗382万人口)为基地的电臺,经营成影音创作平臺。一年之后,IC之音的影音节目在Podcast十大科技类节目中占了五个,并且在金钟奖拿下四个奖项,这是民营电臺之最,我们也相信只要愿意投资内容,还可以有更好的成就。DIGITIMES的挑战是更专业的分类,对人工智能、元宇宙、低轨道卫星等新知,也能够与时俱进。这时顾问团队的价值,就不仅仅是写报告、上臺演讲而已。顾问团队需要在专业领域提出专业的见解,并且培养横向提供策略建议的能力。
韩国新一轮挑战才刚开始
由于臺韩是贸易竞争对手,韩元兑换美元的汇率,也影响到两国的交易行为与竞争关系,每隔一段时间我总会更新一下韩元与美元的汇率,试图理解大趋势,而韩元走势又与韓國贸易收支息息相关,这几个数字之间的关连性,值得关心臺韩贸易关系的读者稍加留意。2008~2009年春,金融海啸席卷全球之际,韩元兑换美元的汇率一度跌到1,545韩元兑换1美元的低谷,但汇率回稳之后,到2022年中以前,韩币兑换美元的汇率大致维持平稳。但到了2022年9月,却再度出现暴跌,至今也在1,336韩元兑换1美元的低谷盘旋,关键就在于全球景气低迷,存儲器出口报价欠佳,贸易逆差居高不下所致。韓國目前外债6,654亿美元,为了调控可能高达3分之1的短期外债,顺利支付一年内必须偿还本金与利息的短期外债,韩币贬值以争取更好的国际竞争力,就是韓國过去常做的事。但现在的问题不是韓國企业本身没有竞争力,而是国际市场需求不振,原本预期下半年初可以回稳的需求,包括电动车在内,Tesla、福特(Ford)都出现获利欠佳的消息,现代汽车(Hyundai Motor)能有多大的期待呢?由于贸易逆差不断扩大,韓國外债总额也不断积累,连带引起韩元贬值,且外债占GDP的比重,在2009年全球金融海啸之后,再度出现新的格局。根据CEIC數據,韓國外债占GDP比重,一度从2011年的32%,跌到2016与2017年的25%,但从2019年疫情出现之后,韓國外债占GDP比重就从28.5%,一路攀升到2020年以后的33.5%、34.9%与2022年底将近40%的新高点。谈永续经营,ESG的内容不是只有环保、社会互动,在公司与国家治理上,不容许有致命的风险,而韩元的汇率与外债的GDP对比,都是非常严重的警讯,由于过去曾有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痛苦经验,相信韓國朝野一定谨慎以对。如果韓國再度出现金融危机,臺湾人会幸灾乐祸,还是感同身受呢?过去两国的产业结构重叠,臺湾人会乐于见到韓國「稍事休息」,但在2000年以后,韓國显著朝向技术密集、品牌价值、市场定价上找到特殊的定位。臺韩产业结构已经大不相同,特别是在中国崛起之后,有高度竞争的其实只剩下臺积电与三星电子(Samsung Electronics)高端制程之争。我已经讲过很多次,三星是臺湾重要客户,拿到大单的臺商应该开始筹组「星空联盟」,想办法投韓國所好,取得更显著的竞争优势。
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但该怎么问ChatGPT?
在人工智能(AI)技术快速演进的今日,各种生成式的语言学习系统,正尝试告诉我们更接近事实的答案,但对许多「涉世未深」的人而言,如何提出适当的问题反倒是更严厉的挑战。我研究韓國40年了,韓國的关键在三星集团(Samsung Group),三星集团的关键在三星电子(Samsung Electronics),而2023年可能是三星电子的转捩点。如果利用AI技术能找到最想要的答案,我该怎么问有关三星的问题呢?2022年韓國的贸易逆差是472亿美元,若非半导体贡献超过557亿美元的出口顺差,韓國2022年的贸易收支就是上千亿美元的逆差,这对2022年底外债总额6,645亿美元的韓國而言是个严重的警讯。尤有甚者,2023年上半三星半导体获利暴跌,2023年的韓國贸易收支恐怕是个大问题!从三星2022年的事业结构观察,总营收2,457亿美元,其中30%的营收来自半导体,获利则有55%来自半导体;以手机为主的通信部门,加上消费电子,营收贡献56%,但获利仅有29%。三星手机市场仍在,但已经不是旭日东升的产业,策略上以手机销售带动半导体与AMOLED等关键零件商机的价值也到尾声。2023年上半三星半导体营收获利暴跌,是否意味著存儲器这只金鸡母垂垂老矣。而晶圆代工市场久攻不下,当全世界都以最好的条件吸引「无害」的臺积电时,三星只能拿到二流的补贴吗?三星还有机会在2025年以后的2納米时代放手一搏吗?李在镕亲往美国拜访Musk,谈Tesla的车用芯片,但实力才是关键,如果老板谈谈就有效,那我就天天出门拜访客户。弯道超车不成,会不会弯道翻车呢?如同臺湾一样,韓國也没有强大的设备材料工业,与日本和解之后,材料设备就没有后顾之忧吗?另外,三星会投入先进封测事业吗?老是跟著大哥的脚步走,那充其量只能继续当老二,绝对不是「Samsung Style」。显示设备部门成为鸡肋,2,457亿美元营收的三星电子,不可能靠传统的Display技术翻身,OLED不会大到三星期待的规模,与其搞小型终端设备用的OLED,不如经营汽车的智能座舱。身为三星决策阶层,该如何调整显示设备部门的角色,尽管55吋以上大尺吋电视机的全球市占率过半,为三星挣到品牌面子,但消费电子获利仅占整体集团4%,在品牌重要性降低的未来,三星有必要以高额的广告费用维持消费电子市占率吗?最后,大家都希望在軟件或软硬整合的市场上取得一席之地,但这是美国企业的市场高地,岂容他人染指。三星如何在軟件市场或系统整合服务取得足够的效益,特别是过去在中国系统整合或电信设备市场上还有一点点希望的三星,在中韩交恶的情况下,又该如何调整策略呢?一下子问这么多专业问题,ChatGPT不会当机,但能提出适当的回应吗?
决策阶层如何思考经营策略
在传统以代工思维带领公司的时代,经营者可以从效率、成本与满足客户的需求上著手,一条鞭式、军事化、标准化的管理机制成为显学,也是臺湾厂商过去在代工市场上摧枯拉朽的关键。但这几年大家都面对同一个问题,就是客户或产品的集中度降低了,客户与供应商之间的相互信赖度、忠诚度也远低于以往。加上新兴市场的崛起,臺商在汇整经营策略时,除要掌握客户的需求之外,还要理解哪些人与核心客户共建生态系,是主客双边的利益关系人?在CSR/ESG的大旗下,无论是企业主或核心幕僚,在企业决策形成过程中,都面对高难度的信息汇整过程。面对新的问题,您坚信过去的成功经验可以复制吗?事实证明,在适当时机交班的创业家更有智能,很多继任者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时空环境不断在变,现在就是需要大智能的时刻。我常以1993年继任三星集团(Samsung Group)董事长的李健熙,利用法兰克福会议推出「新经营計劃」,强调生产不良品的都是罪犯,除了老婆、儿子不能换,三星需要彻头彻尾的转变。李健熙推动「新经营計劃」的背后关键是「用成本与臺湾竞争没有胜算」,从此以后三星放弃OEM,走向高端品牌、顶尖制造与关键零件三大方向,也以此创造了30年的盛世。我会在另外一篇专文中探讨三星为什么需要另一个「新经营計劃」。三星需要,臺湾不需要吗?同样是东亚锐锋,臺商面对的市场情境与技术工具与三星十分类似,从三星的蛛丝马迹,我们也可以未雨绸缪!对类似DIGITIMES这种专业的知识与信息服务公司,又如何以全球视野,融入差异化的区域分工与市场需求概念,协助客户建构一个信息汇整体系,绝对是个高难度的工作。您怎会知道今日的竞争对手,明日不会转变成合作伙伴呢?我很早就预测,三星是臺商愈来愈重要的客户,如今也印证了类似的趋势。我们又如何利用人工智能/ChatGPT,找出更好的策略建议呢?会问正确的问题,以及有一个决策支持系统,将来会成为企业的标准配备。过去就算有这样的想法,技术、工具却不完备,这些理想也只能束诸高阁。现在ChatGPT与AOAI等应用持续进化中,关键在于知识服务的提供者,如何界定市场、定义价格,在没有适当的交易体系下,这些服务也不会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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