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小确幸,村上春树是这么说的:「想要在生活中找到小确幸,多少需要一点自我纪律」。持续4分之1世纪每天写作5~6个小时、跑步1小时的纪律中,村上这样描述他的小确幸:「咬牙撑著激烈运动后,来杯冰凉啤酒的爽快感」。
观察日本的轨迹,多少隐约看到臺湾未来的影子。村上春树的「小确幸」也是如此,他的小确幸有著日本学运左倾反政府的时代背景,就像我们正亲身经历的两花学运時代。幸运的是臺湾有一点很不一样:日本的核心是贵族社会(注1),我们更像美国的移民社会,先来后到、有冲突有融合。
在变革不确定的年代,移民社会的多元性让我们拥有更多来自底层的弹性与能量,即便是小确幸也比邻近的韩国、新加坡更多采多姿,各自表述。这种由下而上的多元性是我们共有最珍贵的资产之一,也期盼这份能量可以让我们有机会走出一条与日本「失落的20年」不一样的道路(注2)。
最近许多关于『亚洲。硅谷』的讨论,有矽无矽。在硅谷的日子,酷新技术潮来潮去、兴奋难眠,感受最深的反而是她的多元性,鼓励创新也容许失败,还有处处碰得到的天使。这些元素,怎样做才能在臺湾这块土地落地生根?高中兼大学同学覃培雄画了一张「臺湾。硅谷比对图」(见附图):新竹是Santa Clara、桃园是San Mateo、臺北是San Francisco、宜兰是Marin、花莲则是Napa酒庄!不禁莞尔,原来硅谷不是一块土地或几栋厂房,而是一个相互连结、彼此共生的聚落与生活在里面的村民。
臺湾站在硬件last mile的小确幸上,往前一步便是跨往大确幸的变革鸿沟。在尝试与错误路上,我们该好好感谢那群勇于尝试的失败、由下而上的创新,是这群在地英雄让这块土地更值得、也更有价值。
后续探讨续见:
注1:日本贵族制度虽因战败瓦解,贵族传统仍深植今日,塑造出日本社会的两重性:集体内部彬彬有礼,集体外部冷酷无情。对两重性背景有兴趣的读者可参考美国人类学者潘乃德的「菊花与剑」一书。
注2:「失落的20年」可参考日本经济学者池田信夫的「日本经济长期停滞的真正原因」一书(简体版,原文直译:舍弃希望的勇气),其对GDP成长、制造立国、大政府的过度依赖,对「正社员」的过度保护造成族群与時代不公,政治温情主义的危害等议题都跟今天的我们切身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