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受龙应臺基金会之邀,在华山文创园区以「我在西进与长征的路上」为题,跟大家分享旅行中国上百个城市的经验。离开大学校门之后,我带著年轻人对生命的茫然、无知,试著追求与众不同的人生。40年来,我有4分之1的时间是在旅行的路上,另外的4分之3则在准备下一段的旅程。
1990年,两岸关系才刚解冻,科技业尝试找到互动的商机,第一次组成大约50人的代表团参访北京。我在北京饭店以臺湾代表团讲师的身份,讲述臺湾信息工业如何从无到有。当时臺湾电子业犹如旭日东升,上百亿美元的产值,每个人都津津乐道,MIC为臺湾订下1989年的产值目标是硬件39亿美元,軟件7亿美元。原本被视为高难度挑战的46亿美元目标,由于宏碁、神通等公司的杰出成就而轻易达标。
臺湾人出手阔绰地在琉璃厂买古玩,北京科技圈的领导争相跟臺湾代表团取经。我跟长城电脑的王之、四通的段永基开过会,他们才是那个时代的旗手,柳传志、任正非这两位还名不见经传,联想的杨元庆、京东方的王东升还没冒出头,甭论之后的马云、马化腾了!
1991年,我受邀参访位在山东济南的浪潮电脑,顺便去了泰山与孔子故里曲阜。登泰山小天下,拜过孔子,好像是跟过去的文化有了连结。
1990~2000年间,臺湾政策松紧不一,过了1996年的臺海危机,2000年臺湾最后一条NB生产线迁往上海,臺湾以NB为主的量产体系连根拔起,我也到北京设立分公司。没有中国的科技产业新闻,我们的新闻版图就少了一块。
那一段时间,我常去北京,周末爬遍了北京近郊的长城。司马臺、慕田峪、古北口、喜峰口、黄崖关、蓟县长城都曾在脚下,更甭提李自成入京路线,现在国际游客常去的居庸关、八达岭了。
长假的时候,我就开著车从遵化清东陵,沿著燕山山脉旁的山海关、承德、木兰围场、坝上草原,然后从晋陕甘高原的边上,一路走完张家口、宣化、大同、雁门关、太原、祁县乔家大院、平遥古城,然后回到五臺山。进北京城之前,去看看卢沟桥,在有空的话,就去戒臺寺、潭柘寺访古。
北京人说,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将近2000年的古刹,门口的两株银杏,只有在秋天探访时,您才能理解岁月的美好。邻近戒臺寺是慈禧太后软禁恭亲王奕䜣之处,这里的松树堪称北京第一,同一个方向还有个叫「爨底下」的明清村落,回头在紫禁城附近,东郊民巷的利群烤鸭店吃过北京烤鸭,那就功德圆满了!
30年的功名,终将化为「尘与土」,笔下的江山,胸中的风华,何人与共?您有兴趣,那就忘了两岸与臺湾政坛的纷扰,从山川与文字之美中与我共游神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