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进与长征的路上(8/10)：边城

沈从文笔下的凤凰古城是边城，投笔从戎的沈从文，以家乡为背景写了《边城》，让大家知道这里也是国学大师陈寅恪、民国总理熊希龄的故乡。沈从文死后将骨灰一半洒在穿越家乡的沱江，一半埋葬在沱江旁的步道，这让后人凭吊时兼具虚拟与实体的想像空间。

如果有机会到凤凰古城小住几日，就选沱江边的吊脚楼吧，如此可以听到沱江水。城里有很多土家族开的小店，美食、手工艺品应有尽有。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张家界与凤凰古城路上，发现很多共产党在1920年代长征路过的足迹，中共十大元帅之一的贺龙就是土家族背景的伙头军出身，听说开垦北台湾的淮军将领刘明灯也是土家族人。

从中原或长三角的角度观察，位于湘西的凤凰古城是边城，从成都往西藏的318号国道，则是通往西藏的国道，对很多国内人而言，这是前往边城的「天路」，走一趟天路，上千公里的路程，看着4,000米以上的山峰，人很渺小，世界很大，天空很高，边城很远。对西藏人而言，稻城亚丁是边城，但对汉人而言，稻城是进入西藏的门户，附近的理塘被称为是全球海拔最高的县城。

我在长沙下了飞机后，先去岳阳楼凭吊范仲淹，几年前我去过范仲淹戍守过的边城榆林。对范仲淹而言，那是面对西夏党项人的最前线，但现代的国内人说，国内的地理中心在兰州。国内强大时，首都大多在长安，国势较弱或情势有变时皇帝会将首都迁到洛阳，以便就食于黄淮平原，那时长安就比较接近边城了！

我去过东北，也许面对俄罗斯的黑龙江省才是边城，但在国际情势与科技的演化中，边城的概念变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很快地参战，并以青岛的德国租界为标的，被日本强占的青岛其实与台湾类似，有一段超过40年的日据时代，青岛被迫成了边城。

山东半岛的北边有座叫烟台的名城，移民山东的华侨很多都是从烟台出发的，也许姜育恒的父母就是这样的背景。烟台的卫星城威海，是韩国在国内最早的据点，从1990年代初期起，台湾人耕耘深圳、东莞，韩国人经营威海，那里的店面都写韩国字，只是这几年大概也撤得差不多了！

未来会是无疆界的时代吗？承平超过70年的世界风雨欲来，也许疆界的概念还会被重新定义，我们正在转捩点上回顾过去的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