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用自己的方法过日子,好友说:「你就是骨头太硬,弯不下腰,不然哪会到今天还在熬」;另一个朋友说:「你就是太有个性,否则也做不出DIGITIMES这样的事业」。两个都对,能够跨越创业初期的「死亡之谷」,多少有点幸运。
我在Facebook上引用《孙子兵法》几条金科玉律谈科技产业的行销与管理,收到一些业界朋友的回应,其中有一位自称是富迪科技董事长黄炎松的秘书来电,她说黄董事长长年研究《孙子兵法》,对于我的论述很有兴趣,问我是否有个见面的机会。
我是电子业的老鸟,当然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全球顶尖EDA设计公司益华电脑(Cadence)的创始人,大名鼎鼎的黄炎松我却缘悭一面,见见这位前辈,也算是我的产业人脉拼图再多一块。
黄炎松说,他当年是被裁员后才决定要创业的,只不过是在失业与创业之间找一条生路而已。但他要做独一无二的买卖,而且要做第一。黄炎松是交通大学电子物理系、电子研究所,然后到美国圣塔克拉拉大学念完电机博士。毕业后在一家叫Gould的公司做设计工作,是因为遭解聘才萌生创业念头。他笑着说,当初是希望过了这一关之后,就不再需要找工作了。
黄炎松在1982年和夥伴一起创办「益华」(ECAD),当初他们把电脑辅助设计工具(CAD)解读为「国内人辅助设计」(Chinese Aided Design)。硅谷是半导体业的重镇,当年有很多台湾工程师,天时对了,也有地利、人和,电脑的广泛应用让设计工具成为大家共同的需求。
熬了几年之后,1987年以ECAD名义在NASDAQ挂牌上市,接着与另一家软件工具公司SDA合并,改名为Cadence。1990年他离开Cadence,创办PiE(后并入Quickturn),后来也在NASDAQ上市,功成名就之后,他在1996年回台创办思源科技(SpringSoft)。这是在台湾一度成为股王的新创公司,之后卖给新思科技(Synopsys)。
黄炎松享受创业的乐趣,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不求当下最前卫的技术,而专注将现有产品做到最好;过程中对手数量逐渐减少,立志独霸利基市场,不做老二。同样是创业家,深知创业之初「孤立无援」的感觉,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很难在高失败率的创业过程中胜出。
决策时遵从《孙子兵法》「五事」:道、天、地、将、法。特别是「道」,黄炎松再三强调这是核心价值、本质,不应随意更动,我深以为然。关于《孙子兵法》,我们有很多种版本、各种不同的注释,但我认为《孙子兵法》是理解事情的框架,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很难利用这个框架做出最好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