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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科技之间的摆荡

一个国家没有基础科学研究不仅是可悲,而且是危险的。应用性较强的科学研发,在其良性循环建立之后,应由产业界接手,让科技部回防更深远的基础科学。(图片来源:Pixabay)

科学是比较基础的研究,科技是偏向应用的发展。科学研究没有功利性的明确目标,却往往产生意想不到的科技应用。

远的例子如Évariste Galois的群论,当初只是要证明四次以上的线性多项式没有系统解(radical solution),衍生出来的群论后来却成为了解晶体材料乃至于基本粒子的重要基础工具。

近的如Tim Berners-Lee的World Wide Web,当初的目的只是要解决科学界电子化文本中文字、表格、图、影像等不同格式的整合问题,却因此改变了现代文明进程。仅仅只在知识的传播、保存、查找甚至是创造的领域,WWW可以说是比拟于造纸、印刷术的里程碑。因为是基础又没有特定目的,所以科学假若寻到应用的出口、转换成科技,其用也大,这是无用之用。

过去从科学转化成科技是一条漫长的过程,而且中的的机率也不见得高。从功利的观点来看,不管是政府或者是有经济能力的大公司,做科学研究的目的比较像是买科技保险的风险分散投资。

近年来科学与科技的距离急速拉近,像量子计算、人工智能等都是80年代后的学术题目,基因编辑(genome editing)更是晚近的科学,然而这些科学已开始转化成科技,应用的领域不断展延,这也改变了对科学和科技政策的看法。

90年代初美国打算建造Superconducting Super Collider (超导超级对撞机) 以延续其对高能物理的探索,台湾是受邀的参与国之一。台湾要不要参加如此经费庞大的基础科学研究?这是个核心问题。讨论的结果,那时中央研究院有5个得诺贝尔奖的院士,4个反对,认为台湾有限的资源应该投入于可能对民生经济较有用的基础科学次领域。

台湾政府原来的分工是科技部(原国科会;National Science Council)支持基础科学研究,经济部(特别是技术处)支持应用技术发展。自此论战之后,科技部也逐渐向技术发展倾斜,名称也从《国家科学发展委员会》改为《科技部》(Minist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横跨科学与科技。从科技部刚定案的5年160亿AI计划来看,科技部的心力的确也多放在科技上头。

科技部的160亿投入对产业界来讲不是大资金,但是牵动了学术以及教育的走向,这就是以后产业的委外技术合作以及人力资源供应的前行准备。

但是小国寡民永远有资源投入选择的问题。科技部现在的政策投入较多于科技-有些项目我预期会有高的经济产出,譬如《半导体射月计昼》中可以应用在各类终端装置的AI芯片,但是这些经费是由基础科学研发挪出来的,而这些基础科学研发可能就隐藏有未来类似WWW重要性的项目。

怎麽办呢?在这些计划成功执行后,产业界有机会体验到科学与科技之间边界的迁移,因而投入应用性较强的科学研发,有较可以预期的产出、良性循环建立之后,这部份产业应该接手。科技部要回防更深远的基础科学:一个国家-不论大小-没有基础科学研究不仅是可悲,而且是危险的。

现为DIGITIMES顾问,1988年获物理学博士学位,任教于中央大学,后转往科技产业发展。曾任茂德科技董事及副总、普天茂德科技总经理、康帝科技总经理等职位。曾于 Taiwan Semicon 任谘询委员,主持黄光论坛。2001~2002 获选为台湾半导体产业协会监事、监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