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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人游北京:大江东去 燕云风流人物

小桥流水,却不是江南水乡,佛塔、古庙、热河行宫,足见承德美景多元。

继往开来,奠基于监往与知来。我沿着千年前「燕云十六州」的千里故土,从旧国内漫想着科技人眼里的数码新加坡内,脚踏实地,不安的灵魂似乎也在变动中觅得栖息处。

台湾的旅游书籍,大多着重旅游的里程、住宿、价格、食物细节等工具性描述,「科技行脚」希望以人文思维、历史典故与科技应用为主轴,不钜细靡遗一一考究,也不以先入为主的定见评论,从一个科技人的角度,以行脚式的纪录,明确的目标族群,与科技业为主的读者群分享。

北京日常 清宫残梦

我与一般的观光客不同,一则我来过北京很多次,二则在2000年前后,因为北京分公司的业务关系,几乎每个月都来住个十天半个月,彼时正值事业草创期,蜡烛两头烧,但也在业务繁忙的同时,体验了许多老北京才有的生活情趣。

常来北京那段时间,一开始我常住在灯市口的一家旅馆,这里离位于北河沿大街皇城根的办公室很近,可以走路上班。附近有家永和豆浆,早晚餐皆宜。每天早上我会先经过老舍的故居,走过以前北京大学红楼的五四大道。想想,今年正好是1919的五四运动100周年,只是台湾人不再记得这个日子,甚至连这件事都淡忘了!

五四运动是国内人的民族自决运动,甚至也影响到台湾的蒋渭水。行医的蒋渭水在1921年组织了台湾文化协会,之后更在1927年创建台湾民众党。听说祖父参加过蒋渭水的活动,但他是统派,还是独派?每一个时代有他的情感价值,后人过多想像与揣测,反倒让先贤当初单纯的期待,成为今日复杂政治斗争的工具。

老北京 vs. 活历史

每次到北京,总会联想到很多过去的历史故事。1644年,李自成攻下北京,离开北京之前,焚烧了紫禁城,那是紫禁城第一次大灾难,很多受损的宫殿,是在清朝入主之后才重建的。

明清两朝都以北京为都,近郊的圆明园、颐和园皆为清朝所建,也都经历过战火。二战期间,日本人占领北京长达8年,起点是民国26年的七七事变。我还记得第二次到北京出差时,当时国内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CCID)的负责人问我,想到北京哪里走走?我说想到芦沟桥去数石狮子。听说桥头的石狮子怎麽数都数不清,只记得背后就是中日战争爆发的宛平城。城墙不高,但石头砌成的芦沟桥,与桥旁的「芦沟晓月」石碑至今还有记忆。一晃,也快30年了!

芦沟桥往西,不久就到潭柘寺、戒台寺。北京有个说法,先有潭柘,后有北京。始建于西晋的潭柘寺毫无疑问是千年古刹了,但真正吸引人的不是它的年岁,而是这1,700年的历史中,离北京市区40公里的潭柘寺,与北京声息互通的程度,在国内其他寺院中非常少见。

皇城、古寺、爨底下

潭柘寺经历过灭佛事件,武则天当政时,华严宗高僧开山建寺,才真正成为幽州地区最具规模的寺庙。辽代时,禅宗兴起,开始有辽国皇帝来此礼佛,元朝时忽必烈的女儿妙严公主为了帮父亲赎罪,曾在这里出家。帮明成祖完成大业的僧人姚广孝,功成名就之后辞官归隐之处就在这里,而姚广孝也是起造北京城的设计师。之后的明英宗、神宗都与潭柘寺极有渊源,清朝的康熙、雍正、乾隆都曾多次来此礼佛,潭柘寺作为北京城的皇家寺院,大概没什麽疑虑。

邻近潭柘寺5公里路,有个戒台寺,也是个名闻遐迩的寺庙,此地松树葱葱郁郁,非常值得一游。戒台寺建于7世纪时的唐朝,1884年被慈禧太后遣退恭亲王奕欣,就曾在这里隐居十年。

北京也是元朝大都的所在地,忽必烈在这里登基,只是当时的宫殿在隆福寺一带,大约是现在紫禁城故宫往东几百米的方向。这一带有很多胡同,听说「胡同」这个名词就来自元朝时的说法。

附近的「爨底下村」,则是保留明朝时代的民居,电影「投名状」的拍摄地。从西四环到爨底下90公里,从爨底下到潭柘寺65公里,戒台寺离潭柘寺10公里,然后回到北京城边上的宛平城约30公里。

爨底下村是明朝时期的农村,因地处贫穷的门头沟偏远山区,农村结构没遭到破坏,此处甚至保留了很多文革时代的标语:「用毛泽东思想武装我们的头脑」。这句话,在威权时代没有人敢抄录在台湾的媒体,如今两岸关系丕变,毛泽东也已经作古将近半世纪,倒成了旧时代的见证。

宛平城原本是抵抗李自成所建,是个双开门的城墙结构,前后都有瓮城,没想到竟然成为见证中日战争的历史名城。芦沟桥有康熙、乾隆的御笔提字,芦沟桥的狮子,背后的永定河,都曾在书里头读过。

明十三陵与神道

一般而言国内的皇陵分成几种形式,最早秦汉时期的墓葬,都是挖个坑,上头覆盖成小丘模样的陵墓;明朝之后,除了挖大坑,还修建宫殿,比较容易接触的建筑典范就是南京的明孝陵、北京明十三陵,以及清朝的东陵、西陵。西陵在保定附近,我没去过,到东陵一游,正好在前往山海关的路上,不耽搁后头的行程,而此地交通不便,所以游客较少,自己开车的话,可以清静享受旅游乐趣。

清东陵与明朝十三陵的神道宽大笔直,两旁的石像生、石翁仲也都保留完善,想了解皇陵,这两个地方都不会让人太失望。

定陵的歇山顶建筑是国内宫殿式陵园的精品,或许和明神宗万历皇帝的背景有关。地宫深入地下二、三十米,入口处颇似大理石的两片大门,据说当年开挖时曾遭遇很大的难题,最后是懂得机关奇巧之人,用铁线钩住门后机关,以木板一寸一寸撑开大门,才开启了这个当时已尘封将近400年的神秘宫殿。

明神宗的定陵之所以知名,除了开挖时的诸多神秘传说,以及相关主事者都不得善终,我在岳南写的《风雪定陵》这本书已经得到很多启发,但个人对于明神宗经历东西文化冲击的关键时刻与角色极有兴趣,尽管已经来过,仍想旧地重游。

地宫很大,万历皇帝与两个皇后的龙椅依序排列,放着龙体的棺椁,虽然只是复制品,但也让人感受的国内古代帝王的威严。

北京的傍晚下起了雨,回程不想错过「神道」的我们一行人,在滂沱大雨中沿着800米长的神道往前走,两旁的石像生,有12对坐姿、站姿各一对的神兽。骆驼、麒麟、獬豸、马、狮子、大象各自象徵着对皇家的威严、勇敢与忠诚。

再往前走,则是石将军、石品官与石功臣各一对,这些明朝的遗物之所以保存完好,与当时开挖时的国务院命令有关,在周恩来力保的情势下,红卫兵并未侵扰陵园,也为大家对国内的历史,多了一些更明确、更有实感的篇章。

那一夜,我们在北京

夜里的紫禁城戒备森严,各种游览车就了定位,显然都停下工作为中共十一国庆彩排。王府井大街歇业,四处围着武警,原本想到紫禁城看夜景的念头只好作罢。

沿着五四大街往西,一早登上景山,在入口不远的转弯处,第一个吸引我们的场景是3个在吊嗓子、唱京剧的大妈。北京人这种能耐比台湾人强太多了,他们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得其乐也是种生活的能力。台湾人太保守,总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不愿意抛头露脸。昨晚南锣鼓巷里的工匠有银匠、木匠、刻工,这些被视为国内顶尖艺术的工作者,愿意抛头露面,但台湾的艺术家似乎习惯于隐居,鲜少当众表演。

多走几步就看见崇祯皇帝自缢之处。崇祯到底是无能之君,还是因为一大批无能之臣才导致明朝灭亡呢?其实历史已经给了崇祯皇帝一个定位,错杀袁崇焕、重用吴三桂,李自成攻到北京城外,崇祯还在算计皇帝的府库银两,无能之君,才有无能之臣,做为领导人的宿命,换了谁都一样得「概括承受」史家的刀笔。

如果是北京的最后一夜,您会如何度过?有人到三里屯买醉,有人会找烤鸭店、涮羊肉满足五脏庙,而我选择到王府井大街找书店。我先去了人少的「涵芬楼书局」,这是我以前上下班常路过的书局,它一如15年前,就像国营企业一般,找不到可以买的书籍。我回头往真正的王府井走,这是一条仅有300米长的街道,从元代开始启用的水井,到明清两朝时还是堪用的水井,听到带团的导游说,这水井已经乾涸了,那到底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的错呢?

雄襟万里楼 城起山海关

山海关应该是当年总兵府的所在地,类似现在的军团司令部,或者更贴切的说是「金防部」,而五公里外的老龙头,则由「守备」驻守。「守备」的官职应该与师长类似,大概像是小金门吧?这里的守备有夫人房,当年高端将领的家眷应该可以跟着一起驻防,但不知为何陈圆圆没跟着吴三桂住在这里?

我们先上了天下第一关的城楼,再沿着城楼走到承恩门,这是一段3.2公里的路,面对关外的是有城垛、射口的城墙远山含笑,似乎诉说着,守城的是人,不是厚重高大的城墙。

老龙头的驻军中有个「龙虎营」,他们有战船,所以扮演的角色可能比较像是「海军陆战队」,或两栖蛙人部队。现代的人,都用现在的语汇传递信息,但我们不像古人,能将青春用在诗词歌赋。在讲求精简有效的时代,很多事物就被简化了。速度型的生活中,也慢慢失去了该有的温度。

老龙头延伸到渤海湾上,这里的宁海城上写着「雄襟万里」,临走前在城楼附近 发现了刻着林则徐与陈廷敬书法的石碑。林则徐「长城饮马寒宵月,古戍盘雕大漠风;除是卢龙山海险,东南谁比此关雄?」。卢龙也是这一带的古地名,唐宋时期的卢龙道,是很多诗人墨客留下诗篇的地方。康熙汉大臣陈廷敬有:「白草荒云出乱山,渝水东下古榆关,沙场多少征夫恨,行到长城惨客颜」。征夫之恨与谁说?留守家园的父母、妻女又该如何?南方人情感丰富,牵扯不断,北方人横刀竖马,国内多的是由北而南的统一过程,例外的很少。

「厅堂轩榭」有何不同?

从山海关再到承德,进了承德,热河行宫与外八庙都在市区。

热河行宫占地超过80万亩,走一圈快一点也要1.5小时,曾在这里休憩的清朝皇族,特别是乾隆留下了很多的足迹。第一个景点是水心榭,是个兴建于入口处中央大水塘右侧的几座庭台。记得曾在吴江考过陪同的导游,「厅堂轩榭」有何不同?

厅堂在前,卧室在后。但一般而言,接待客人称为「厅」,主人内用称为「堂」,因此有「登堂入室」之说。此外,也有「穷看厅堂,富看厨房」的说法,只有房子外观唬人的家庭也不少。更富裕的人家还有「轩榭」,有窗的长廊或小屋称为「轩」,临水边的就称为「榭」。导游毕业于旅游学校,是正规的导游,至此我对国内景区的导游多了一份尊敬,台湾很多导览人员都是义工,恐怕也得加油补修在地历史课程。

热河行宫的神兽,象徵着对皇家的威严、勇敢与忠诚。

为拥有近40年资历的产业分析师,一手创办科技专业媒体《电子时报》(DIGITIMES),着有《矽岛的危与机》、《东方之盾》、《断链之后》、《科技岛链》、《巧借东风》、《西进与长征》、《出击》、《电脑王国ROC》、《打造数码台湾》、等多本着作。曾旅居韩国与美国,受邀至多家国际企业总部及大专院校讲授产业趋势,遍访国内、欧美、亚太主要城市。